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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文化交融中的方法论走向

1998-03-13 来源:光明日报 冯俊 我有话说

在外国哲学与中国文化交融过程中,显示出一个基本走向:从拿来主义转向方法论的移植,从外来文化(包括哲学)的本土化转向中国文化(包括哲学)的国际化。在这两个转向中涉及到四种方法,实际上也是四个发展阶段。

1、拿来主义。在引进外国哲学和文化的过程中,我们最早使用的,常常也是最基本的方法就是拿来主义。要做到原原本本地拿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它要求研究者有较强的外语阅读能力和理解能力,如果读不懂、理解不了人家的东西,就不可能拿来。第二,要求研究者对外国哲学的发展和变化、最新趋势有全面、及时的了解,有迅速敏锐的反应。不了解人家的动态,落后于时代也不可能是拿来主义,即使拿来了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第三,拿来主义应该坚持客观主义原则,要原原本本地理解和介绍外来哲学,不能随意篡改、曲解、歪曲。拿来主义能帮助国人了解外国哲学的各种理论,引进各种学说有利于我们开阔眼界。拿来主义的缺陷是,缺乏深入的分析、研究、臻别和批判。

2、方法论移植。许多人认为,我们需要引进的不是人家的具体理论,而应该是人家的方法,方法论才是精髓。因此,他们致力于方法论的移植工作,将外国的先进方法论移植到本国的哲学研究和文化研究中来。首先引进的是西方先进的自然科学方法论,因为西方近现代自然科学的方法论是西方哲学思维方式的基础。中国哲学和中国文化中最为缺乏的就是精确的,实证的,可以量化或逻辑化的思维方法,而这些方法西方比我们先进。并且,西方哲学家自己也将自然科学的方法论引入到社会科学的研究中,因为自然科学的发展比人文科学更成熟,特别是自然科学的巨大成功,已经使它成为各门科学的样板或羡慕的对象。其次,引进移植外国哲学的方法。如西方哲学注重逻辑推演、范畴研究,我们就有人研究中国哲学的范畴发展史,中国哲学的逻辑发展和发展规律。更进一步,在外国哲学的流派、思潮中抽绎新的方法,应用它们来对中国社会和文化进行理论分析,如引进进化论、生命哲学的方法论来分析中国近现代社会,引进现象学的方法、结构主义的方法、解释学的方法、后现代主义的方法来分析中国现当代的文化思潮和中国传统的哲学理论。

3、外来文化、外国哲学的本土化。本土化方法的立足点是要丰富和发展本民族的文化。本土化方法由两个方面组成。第一方面是本土化视角。首先,我们为什么要研究外国哲学和文化?研究外国哲学和文化的哪些部分或方面?这些是从本民族现实的理论需要和文化发展的需要出发的。有些东西在外国是研究的重点、热点,但对中国没有用,我们就不必把它们作为重点。其次,是用本民族特有的文化视角去整合、同化外国哲学和外来文化,用本民族独有的思维方式去理解和解释外国哲学和外来文化。第二个方面是外来理论的本土化。根据本国国情,对外来理论作本土化的改造,赋予它本土化的解释、本土化的特点,将其改造成适合本国国情的一种理论。在外国理论的本土化方面最为成功的范例,一个是佛教,一个是马克思主义。从印度传来的佛教通过本土化改造成为一种中国式的宗教,甚至产生了中国式的佛教宗派———禅宗。从西方传来的马克思主义,同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践相结合,产生了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成为我们的指导思想。本土化方法的优点在于,它丰富了原文本的内涵,在本土化的过程中丰富和发展了原有理论,甚至产生了一些新的理论。

4、中国哲学、中国文化的国际化。文化的交融不应该是单向的,而应该是双向的、互动的。中国不应该仅仅是被动地接受或积极地引进、移植外国哲学和文化并将其本土化,而且应该用中国博大精深的哲学和积累了五千年的文化去影响世界,为世界哲学和文化的发展作出贡献。中国哲学和文化国际化的现实基础是经济的国际化。只有中国的经济发展了,国力强大了,在整个世界的经济、政治活动中成为一种不可忽视的力量,人家才能把你这个民族的文化作为一种不可忽视的文化。主张中国哲学和中国文化的国际化并不是要推行文化沙文主义、文化霸权主义,而是要用中国哲学和文化独有的生存智慧、道德智慧、政治智慧来解决人类今天和未来所面临的社会的、政治的、道德的和文化的难题,为世界和平与发展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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